“万春楼?”柳银雪不确定地问。
赵妈妈一脸赫然,柳银雪一句反问,就让她战战兢兢,她道:“是,是的。”
容妈妈在旁边提醒道:“万春楼可是咱们汴京有名的花楼,听说张二公子等人乃是万春楼的常客,他最喜欢万春楼的头牌了,那女子似乎叫什么万娇娇的。”
赵妈妈额角在往下滴汗。
这大热的天,她一路走过来本就热得浑身大汗淋漓,如今面对这近日里看谁都不顺眼的主仆几人更是胆战心惊,生怕柳银雪迁怒於她。
柳银雪见赵妈妈额角上全是汗,吩咐道:“沉鱼,给赵妈妈找条干净的帕子抆抆汗,再端一碗茶来,赵妈妈一路过来,定然口渴了。”
赵妈妈受宠若惊,哪敢真的让柳银雪贴身伺候的沉鱼给她抆汗,忙自己拿了帕子抆,待小丫鬟端了茶上来,赵妈妈赶忙喝了口茶,就跟柳银雪道谢。
“赵妈妈不必客气,”柳银雪得知楼允在万春楼喝醉,仍旧是那副不紧不慢的样子,她对赵妈妈道:“您去外院找白总管,让白总管派人去接王爷回来就是了。”
赵妈妈面有难色。
“有什么问题吗?”柳银雪端茶问。
端茶就是送客的意思了,赵妈妈如何不知道,但是白总管特意吩咐了,她总不能不把事情办好,她见柳银雪态度还算和善,索性实话实说道:“王妃,不是白总管不去接王爷,实在是王爷自个儿赖在万春楼不愿意走,嘴里一直叨念着您的名字,就说要见您。”
沉鱼落雁:“……”
俩丫鬟大约极少见到像楼允那么不要脸的,当初在交泰殿上冷眼旁观她们王妃与太子妃斗得你死我活的人到底是谁?如今又怎好意思厚着脸皮要王妃去接他?
沉鱼嗤之以鼻。
赵妈妈听到沉鱼的冷嗤声,面色更是尴尬了,万春楼那是什么地方?花楼!让他们王妃去花楼接人,赵妈妈也觉得王爷简直不像话。
只有容妈妈暗暗着急,生怕柳银雪不同意。
这天家的意思已经很明显,柳银雪和楼允想要和离那是不成的,柳银雪自嫁进了祁王府,便生是祁王府的人,死是祁王府的鬼,这辈子柳银雪都只有守着祁王府过日子。
过得好是一辈子,过得不好也是一辈子。
都是一辈子,聪明人自然应该选择过得好,而不是过得不好,而这王府里,说到底最大的还是王爷,王爷愿意护着你,你便可以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王爷若是不愿意护着你,就算你贵为王妃,府里等级最低的丫鬟小厮也都可以踩上一脚。
容妈妈到底是过来人,见过的男人数不胜数,这男人的耐心都是有限的,消耗一点是一点,消耗得越多剩得就越少,等男人的耐心消耗干净了,这女人便没有戏唱了。
而如今正是王爷对王妃心怀愧疚的时候,王妃最应当的是抓住王爷的这点愧疚,好好利用,把王爷的心从别人的身上拽过来。